沈斯辰愣了下，身体却下意识地抬步朝她走来。

就在这时，顾月卿的手机嗡地震动，顾慎行打电话来了。

她转身慌乱接起电话。

电话那端，顾慎行难掩欣喜：“顾月卿！咱们爸妈一致同意我们离婚的事了，我给你发个位置，你今晚七点过来，协商离婚！”

落了白的睫毛轻颤了颤，她缓慢弯起嘴角：“好啊。”

她为他高兴，真的。

挂断电话，顾月卿再转过身来，却发现沈斯辰已经不见了。

他走了。

所以刚才他走向她的那半步，是幻觉还是真的？

沉默半晌，她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。

重要么？不重要了，不是吗？

……

酒店包厢里。

平日里一听到离婚两个字就炸毛的顾母和顾母今天格外善良，不管顾月卿和顾慎行提什么要求，统统都答应。

顾月卿感觉有点不对，但又说不上来。

直到去上洗手间突然折返回来。

听见顾母在包厢里压低声音地笑：“这酒可补着呢，等到他们生米煮成熟饭，两人就不会想着离婚了。”

顾母跟着附和：“我也这么想，说不定明年这时候咱俩都抱上孙子了！”

‘啪’地一声，手机坠然落地。

两道惊愕的眸光骤然看向她。

顾月卿转身就走，顾母追出来拽住了她。

“顾月卿，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着急跟顾慎行离婚打的什么主意，我知道你和那小警察又见上面了！”

顾月卿瞳孔地震：“你又想干什么？”

“我想干什么取决于你想做什么！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，让他离你远点。你要是再像三年前那样拎不清，我不仅要他脱下身上那层皮，还要让他从这座城市消失！”

“不信的话，你可以试试。”

三年前，她就是这样拿沈斯辰的前途威胁顾月卿联姻的。

说为了顾月卿好，其实呢，是为了救她濒临破产的公司。

想到这，顾月卿冷哂一声，哽了声：“好啊，那我也告诉您，如果你敢再找他麻烦，我就敢死给你看。”

“沈斯辰是我的底线，不信，你也可以试试。”

说完，她决然转身。

体内的药效已经有发作的迹象，来不及去医院，她找前台开了间房。

她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意识，把自己扔进装满冷水的浴缸里。

整个人潜进冷水里，时而混乱时而清醒。

记忆里沈斯辰的脸，突然清晰得像在眼前。

她看见很生涩的沈斯辰：“顾月卿，我不会接吻。”

看见抱花等在她学校门口的沈斯辰，他怀里还揣着刚买的烤红薯：“月月快吃，现在还暖着呢。”

看见浑身都被雨淋透的沈斯辰，他卑微地恳求她：“顾月卿，是不是我哪做得不够好？求你告诉我，我改，我改好不好？”

现实与回忆交织着，分不***假。

她本能地伸手勾住他的脖子，冰冷的唇覆上他的温唇。

紧抱在怀里的结实身躯明显一僵，迟疑一秒，顾月卿被猛地推开，后腰撞上浴缸壁，钝痛让她意识瞬时回笼。

抬眸，她看见沈斯辰冷着一张脸，真的出现在了她眼前。

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？

腹部剧烈的痛意让她没办法深想，她下意识捂住腹部，可鲜红的血就这样蔓延开来，染红了一池水。

沈斯辰掰开她的手，看到了她腹部那道狰狞的疤痕。

瞳孔震颤：“顾月卿，你到底怎么了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