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家人,外加两个“客人”,终于在饭桌前坐下。
原本宽松的四人桌,显得有些拥挤。
我妈特意把我安排在主位,陈放坐在我左边,沈柔……紧挨着陈放坐下了。
我爸坐在我对面,我妈在我右边。
一个诡异的四角关系。
我妈热情地招呼着:“快尝尝阿姨做的菜,不知道合不合你们胃口。”
陈放立刻夹了一筷子红烧肉,满口称赞。
“阿姨的手艺还用说?比五星级饭店的都好吃!”
沈柔也矜持地笑了笑,目光在满桌菜肴上扫过。
那眼神,不像是客人,倒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。
一桌子菜,都是我爱吃的。
清蒸石斑鱼,辣子鸡丁,油焖大虾,还有那盅文火慢炖的佛跳墙。
沈柔的筷子,却偏偏停在了那盘清蒸石斑鱼上。
鱼身上,点缀着翠绿的香菜。
她蹙了蹙眉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所有人都能听见。
“阿姨,陈放他不吃香菜的,您下次别放了。”
空气,再次凝固。
我妈端着汤碗的手僵在半空,脸上写满了尴尬。
“啊……是吗?我不知道……”
我心里冷笑一声。
陈放不吃香菜?
我给他做的香菜牛肉,他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。
是他不吃,还是只在你沈柔面前不吃?
陈放立刻打圆场,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沈柔碗里,把香菜拨到一边。
“没事没事,小柔她记错了。我现在吃了。”
他又转向我妈,笑着说:“阿姨您别介意,小柔她没坏心,就是个直肠子。”
一句“直肠子”,就把这种越界的冒犯轻飘飘地带过。
我妈扯了扯嘴角,没说话。
饭桌上的气氛,已经从微妙,变成了窒息。
我低头,默默喝着碗里的汤。
忍。
就当是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。
我妈心疼我,给我剥了一只硕大的油焖大虾,放在我的碟子里。
“婧婧,多吃点,看你最近都累瘦了。”
我刚想说“谢谢妈”。
身边的沈柔,已经戴上了桌上备用的一次性手套,开始给陈放剥虾。
她的动作熟练又自然。
一只又一只饱满的虾仁,堆在了陈放的碗里。
她柔声说:“你快吃呀,凉了就腥了。”
陈放享受得心安理得,甚至还对她笑了笑。
“还是你剥的好。”
那一瞬间的亲昵,像一根毒刺,扎进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。
我爸的脸色,已经彻底沉了下来。
我看到他握着酒杯的手,指节泛白。
我拿起我妈给我剥的那只虾,放进嘴里。
食不知味。
内心OS:这俩人是演戏上瘾了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