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，失望到了极致，是连痛都感觉不到。

“厉明璋，你拉她上去吧。”

“从现在开始，我的生死和你无关。”

“我温书意，不后悔这个决定，从今往后，我一辈子都不会与你有任何关系！”

厉明璋眸光一怔，很快又被鹿呦恐惧声吸引。

“小叔，救救我，我不想死。”

温书意赶紧抓住一旁粗壮的树枝，瞬而，厉明璋放手，整个树枝摇摇欲坠。

她拼命向上挣扎，却只能勉强稳住了下坠的趋势。

见状，厉明璋猛地发力，一把将鹿呦拉到了地上。

鹿呦惊魂未定，惶恐地抓住他。

“小叔，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厉明璋眉头一皱，破天荒地推开她要走：

“意意还在等着我。”

鹿呦哭得更凶，愤恨地看向缝底，抱紧了他：“不准去。”

“太危险了，我们跑吧，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。”

“可我身为军人，职责就是保卫……”

“你要是敢走，我现在就跳下去！”

闻言，厉明璋正要跨出去的脚步立马顿住了。

“意意，我先送走小静，现在余震还没有来，你再坚持一会儿，我一定会回来救……”

话未说完，余震又来了，砰的一声。

粗树枝从崖壁上脱落，温书意脱力，朝着深渊无限跌落。

时间忽然停止了。

最后一眼，是厉明璋猛地推开鹿呦，疯了一般地朝她这边奔来。

……

再次睁眼，温书意浑身疼得撕心裂肺。

不是脸上血肉翻滚的疼，而是脚踝突然炸开的剧痛。

她慌忙起身，却被率先按住了肩膀。

“先别乱动。”

厉明璋的声音在周围响起，声音如雷：“你刚才把脚跟腱移植给了呦呦。”

温书意脑子里轰然炸开，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

“地震太乱了，害得她的脚跟腱被乱石划破了，”厉明璋顿了顿，语气竟有一些不忍。“我侄女喜欢跳芭蕾，不能落下残疾。”

“所以，”他垂眸看着她，“我让医生取了你的脚跟腱给她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

温书意怀疑自己听错了，或是彻底坠入裂缝的深渊中，没有醒来。

她气得胸肌剧烈起伏，伤口裂开的绞痛几乎快撕碎身体。

“厉明璋，你还配当军人吗？你有什么资格替我做决定！”

厉明璋避开她的目光，那双向来稳重不惊的眸子，泛起了一丝涟漪。

“你瘸了，我养你一辈子就是。”

“你不是讨厌我侄女吗？我已经叫京城来人过来接了，以后，我们两和和美美的过日子，再生一个大胖小子……”

“谁稀罕！”

温书意嘶声力竭地吼着，泪水汹涌地落了下来。

“厉明璋，没你们厉家那么欺负人的！”

她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，泪水模糊了视线，心口痛得快要窒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