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向话多的弹幕,此时却罕见的鸦雀无声。
眼看他炙热呼吸就要落在我的脖颈之间,我抵住他的胸膛偏过头:“我不愿。”
箫煜烛身躯一僵,冷讽道:“阮意欢,明明当初是你非要追着我跑的,怎么如今倒装作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?”
我攥紧手,心尖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意。
我曾经对他赤城毫无保留的爱意,得到的,只有他的轻看。
我红着眼看向他,轻扯唇角:“那夫君从前对我推拒,说着不喜欢我,如今又是在做什么?”
箫煜烛怔然,冷眼看了我许久。
许久,他没再说话,翻身而下,背着着我没再说一句话。
我与他就这样背抵着背,将就了一夜。
早上我醒来时,床榻上的箫煜烛已然离开。
好像昨夜到来,只是一场梦。
用完早膳,我去书房正想写信去问问兄长,那私宅的事如何了。
可我走到桌边,却看到桌上放着一封未写完的奏折。
上面笔墨未干,上面字字句句,都是参我兄长阮瑜私豢亲兵,恐有谋反之心!
底下还压着一封信,我打开一看,发现是阮瑜副将的证词。
可此时,距离事发分明还有三个月!
这一瞬间,我不禁遍体发寒,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浸入冰水中。
前世,我只以为箫煜烛是受命抄我阮家。
可如今,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。
阮家的祸事,分明就是箫煜烛联合那名副将,给我家下套。
我身躯狠狠一震,顾不上许多,立马往阮家赶去。
我知道,这场祸事,我们阮家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。
可什么功名勋爵我都不在乎,我只要能让阮家、阮家所有人都平安无事即可。
到了阮府,爹爹一见我这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,立刻上前来:“意欢,发生何事了?”
兄长也走过来:“是不是箫煜烛欺负你了?”
我不受控制流着泪摇头:“不是,我回来,是有要事,兄长,我让你查的事如何了?”
闻言,阮瑜神情凝重了几分。
“意欢,我去了京郊那座宅子,亲眼见到我的副将竟在那里养私兵!”
我的手指一紧,问他: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
阮瑜双拳紧握:“是我御下不严,自然是去禀明圣上,将功抵过!”
我松了口气,连忙嘱咐。
“兄长,你上朝就一时间,上交兵符,和父亲一起主动请辞,再晚就来不及了。”
阮瑜意识到了什么,神色凝重:“好。”
父兄很快入了宫里。
我待在府中,一直心焦难耐,在府中来回踱步。
直至夜幕降临。
门口终于传来车马的声音,我急不可耐,连忙跑过去。
却看到,我的父兄脱去了官服。
而箫煜烛身着锦衣卫服,提着柄弯刀下了马。
我的心中陡然一惊,箫煜烛来意味着什么,经历前世的我心知肚明。
一股莫大的绝望,压抑得我喘不过气来。
难道不管我怎么做,还是不能挽回前世的结局吗?
我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,直到箫煜烛看着我,冷沉的声音响起。
“圣上开恩,免去阮家所有官职,我奉命前来,收缴财物兵符,放你父兄还乡。”
听到这话,我悬在心口的利刃,才终于消失,大松了一口气。
我昂头看着天空,心中无比感谢老天。
感谢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,让我救下亲人。
父亲走到我的面前,不过一夜未见,他像是老了十岁一般。
“意欢,我与你兄长都告老还乡,远离这京城诸多纷扰,你以后在这里,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
我咬紧下唇,几乎是毫不犹豫:“我也要与爹和哥哥一起回老家。”
话音落下,箫煜烛眉头紧拧。
阮瑜也上前来,提醒我:“你已经嫁人了,是箫家的儿媳,不可任性。”
我深吸一口气,只说:“我没有任性。”
我拿出我早已准备好的和离书,众目睽睽下走到了箫煜烛的面前。
“阮家犯下大错,我不愿连累夫君,故自请下堂,望夫君成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