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对陈祁是一见钟情。

第一次见到他，是在朋友组的局里。

包间里声音嘈杂，大家都在玩游戏唱歌。

只有他，一个人坐在那里，不参与也不说话，只是手里的酒没停过，一杯接着一杯。

我听见有人叫他：「阿祁。」

大概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，他抬手跟那个人碰了杯，然后就慢悠悠地抬眼，朝我看过来。

对视的瞬间，我的心跳一下就漏掉了半拍。

他长得很好看，而且那种好看是一下就能抓住人视线的，因为他的眼睛。

就像现在，他只是遥遥看着我，我就觉得那双眼睛里雾蒙蒙，湿漉漉的，像冬天的晨雾，又像江南的烟雨。

让我一下就想到了冯唐的《水》。

我绕过一大群人，坐到他旁边，故作镇定地跟他搭讪：「有没有人跟你说过，你的眼睛很好看？」

「什么？」他没听清，微微朝我侧过头来。

我们离得很近，他的睫毛就在我眼前，一眨一眨的，我脑子一抽，脑子里的句子就从嘴巴念了出来。

「你眼睛的面积一定小于湖，你也很少哭。为什么坐在你面前，就像站在湖边，细细的雾水就扯地连天。」

也许是觉得我有些奇怪，莫名其妙给他念诗，所以他先是一愣了，然后就笑了。

我的脸「噌」一下红了，怕他觉得我是个神经病，就小声解释：「这首诗出自冯唐的《水》，我就是想夸你的眼睛好看。」

他勾起唇角，眼睛微弯：「谢谢。」

我呆怔地看着他，感觉自己的魂已经被勾走了。

再后来，我开始对他展开追求攻势，打听他的课表，陪他上课，给他占座，早上买早餐，收买他的室友给我们制造机会，无所不用其极。

终于，在追他的第三个月，我再一次表白后，陈祁答应了我，我们正式谈起了恋爱。

当时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，他跟陈祁从初中开始就是同学。

他对我说，陈祁曾经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恋人，他们相爱的时候轰轰烈烈，分手了也刻骨铭心。

这种人，是没办法再对别人付出真心的，所以绝不会是我的良人。

可是那时候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，哪里听得进去，一股脑扎进去，觉得只要我对他好，总有一天，他会被我感动，像我爱他一样爱我。

我忘了，爱不爱这件事跟付出多少这件事本身没有太大的关系，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，就已经被爱，有些人摇尾乞怜也换不来对方的爱。